_其他__说好的论文，论变身小说的两种流派

摘要

本文探讨了变身小说的概念及其在中国网络文学中的发展，特别是在性别转换与自我认知的双重讨论中。首先，变身小说被定义为一种情节中存在性别转换或角色变装的作品，作者指出日期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日系文化对中国变身小说的影响逐渐显现，形成了特有的文化场景。在文学流派上，变身小说分为同性恋派与异性恋派，两者之间存在着明显的对立与争论，反映了社会对性别与性取向的复杂态度。还提到了相关的代表作，如何在文笔与情感细腻的描写中吸引读者。文中提到的著名作品，如《花开娇艳的卷柏》和《候补圣女》，彰显了变身小说这一独特类型在网络文学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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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ved Date	2025-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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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thor	未知
Region	中国大陆
Date	未知
Tags	变身小说, 性别转换, 网络文学, 中国, 同性恋, 异性恋, 文化研究

本文由跨性别中文数字档案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正文

摘要

变身小说是指在其情节中，主要角色（主角之类）具有穿着异性服饰（变装），性别转换（变身），变成其他非人生物行为或经历的小说作品。不过变身非人生物的小说作品通常不称为变身小说 F$ y

“变身小说”这个说法常用于本世纪开始于中国流行的网络小说领域，在其他的文学领域流行的“变身小说”概念与本概念不同。

长久以往，有关于灵魂与人性的讨论不绝于耳，但是一般人认同：婴儿到成人的自我意识与异性意识是由遗传信息与环境因素共同决定的，特别是性取向与环境因素关系较少。变身小说触及到这样的一个人性的探讨：假若在一个已经具有完整而清晰自我意识的成年人之中，改变周围人对他的性别观念，他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关键词性转换，阿尼玛，阿尼姆斯，

摘要 i

引言

一：变身小说的起源与分裂

二：同性恋派与异性恋派的论争

三：代表作赏析

四：对变身小说的展望

结语

参考文献

引言

在生活中，人们经历了许多的不如意。他们期待着，变换身份之后，就能够改变这一切，但他们却没有想到，世界并没有改变，人们只是换了一种态度对待自己，而真正改变的永远只会是自己。

——综上所述，变身小说诞生了。不得不说，性别改变的题材一向有一种禁忌的快感，最早期探索变身小说题材的作者们也有许多走上了歧路。紫云家园，茉莉兔兔等第一批变身情色小说网站正式应运而生。但是很快的，作者们开始探索在肉体变化以外的内心的改变。在这个过程中，主流变身小说依照性取向分裂成两种，开始了曲折的发展，直至今日。

值得注意的是，中性向文学的兴起，同样也为长期低迷的女性向网络文学市场提供了一个极好的创作参考对象，女性同样对男性的社会立场、生存环境有浓厚的兴趣。不但有女性作者撰写的变身小说作品，也有越来越多的女性读者加入到变身小说爱好者的行列中来。

一、变身小说的起源与分裂

（一）

中文变身小说的出现，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日系动画、漫画及游戏作品大规模引进。这些作品中，不乏《乱马1/2》、《福星小子》、《少女爱上姐姐》、《黑礁》、《女生爱女生》等包含变装/变身题材的名作。它们的传播，为变身小说的出现作好了思想准备。另一方面，本习惯于东方式“男尊女卑”传统的中国男性，经过建国以来“两性平等”转折中的镇痛，不得不开始尝试设想“若从女性角度去解读世界，将会怎样。传统的中国女性也因为受到西方的女权运动的影响而逐渐觉醒两性平等的意识。

最早的一批正面描写“变装变身”情节的小说是蓝晶的《魔法学徒》：作者以相当的篇幅描写了男主角的女装身份菲娜西雅，并且浓墨重彩地阐述了男主角在女装时的心路和魅力。此外，书中的社会对男主角两个身份不一样的待遇亦是入木三分。但是无论如何，在长达400万字的总篇幅里，变装情节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随后，2003年起点中文网草创——同时也是变身小说的萌芽期，前后出现了一批依照后来总结的规律的“真正的变身小说”：《夜明珠》《候补圣女》《佣兵之王》《圆月变身女孩》等等。它们的共同点是：主角在小说的最开始就会变成女性，而且一直到结尾都不会变回来。在这之上所有的情节才能展开。值得关注的是《候补圣女》这本号称变身种马流的滥觞。

这一个阶段的变身小说绝大多数都以细腻的文笔和丰富的情感吸引读者的注意：对自身性别非自愿的变化的抗拒,冷淡，接纳，利用；都无一不是开创性的作品。哪怕数年后老读者早已厌倦“缠胸，穿男装，扮女友”等三板斧，在当年都是独辟蹊径的创意。因为，萌芽时期的变身小说关注的是普通读者的视角，具有极强的代入感，完美解答了“假如我醒来变成了女人，我该怎么办？”这个难题。依照起点中文网的分类，它们大多都是都市类小说，间或有少数历史穿越类。

在这之后，是变身小说漫长的发展期。这个阶段的变身小说集中发布在“网络文学第一站”起点中文网上。其他的变文聚集地——紫云家园，龙耀阁等等或被情色文学充斥自取灭亡，或是被起点吸引走读者和作者，都渐渐堙没，一直到2015年9月16日起点中文网大规模删除老书为止。在此之间，变身小说经历了一条百花齐放到一枝独秀的轨迹。

起点删书事件以后，变文作者星落四方，大部分被新兴的手机阅读APP收纳。例如欢乐书客、SF轻小说、不可能的世界等等，并在其中占据了远远超越传统网络小说网站的份额。从中，我们可以看到：在传统纸媒上遭受忽视的变身小说，却在新型的阅读形式里获得新生。

（二）

变身小说出现伊始，这同性恋取向与异性恋取向这两个不同的读者群体就一直存在，但至于是在何时演变成水火不容的党派之争已不可考。这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发展到今日俨然是你死我活的斗争。这一现象是每个作者和读者都必须面对的：一名作者，如果写主角和男人谈恋爱，必然流失掉女同性恋取向这一读者群体，而如果写主角和女人谈恋爱，又会导致异性恋党的冷落。可以同时吸引两个党派的文章少之又少；一名读者，基本上要么只看嫁人流，要么只看百合流， 2015年前后有一小批作者独树一帜，公然打出不走寻常路的旗号，既不准备让主角找女友，也不让她嫁人。但是主角的第一配偶这个角色只要存在一天，男性与女性的分歧就不会消失。不客气的说，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对主角性取向的选择是逃避不开的。最早一批变文作家对待主角感情都是比较严肃的，着重描写主角徘徊在男女性别取向之间的细腻情感，以及社会学意义上的性别变化——以今天的眼光看来甚至有些纠结。这也是变身小说竭力向传统文学靠近的体现。 Y

例如变身文学吧著名文章《花开娇艳的卷柏》。贴吧连载的小说大多有头无尾，甚或粗制滥造。但是《花开》可以看出是作者下了力气去塑造的。在这本小说里，我们可以发现许多变身小说经典套路：因为意外男主角变为女性，却一直坚持自己的男性心理性别，穿了很长时间的男装；女友坚贞不渝；与男性朋友的兄弟情分渐渐变质；被社会上的富二代苦苦追求等等。这些都是以当今目光看来俗不可耐的桥段，然而《花开》数十万的点击率证明了，这条路依然远未尽头

非常值得一提的是月下小羊的《候补圣女》，这是第一部有影响力的“变身种马流”小说。种马，顾名思义指拥有非常多的女性后宫。男主角变身之后依然大肆建立后宫，而变身这个情节只为了增加趣味性，更加吸引男性读者——纵使《候补圣女》本身的声名文笔依旧不落俗套，但它也的确开创了将变身情节当做纯粹商业化文字工具的先河。在此之前，变文作者大多认为男女阴阳密不可分，总是不自觉地倾向于具有现实意义的嫁人流派。然而在《候补圣女》开创的思潮里：变身这种剧情只是光明正大地为主角的男性心理享用女性肉体增加了一个优质的理由。2013年以后这样“挂羊头卖狗肉”的变身小说数量泛滥，逐渐压倒了传统的细腻描述心理变化的古典变身小说。

三：嫁人流派的代表作：盛世紫荆

在嫁人流派的变身小说中，作者在心理上，主要需要塑造主角肉体的性别变化之后，从性取向与身体的不匹配，到肉体与心理的逐渐协调——之间的过程。用《月华下的约会》的话来说“答案一，让心灵迁就身体，以女孩子的身份活下去；答案二，让身体迁就心灵，以男孩子的身份活下去。而我选择一，所以既不是面具，也不是伪装，只不过是以我自己的意志，决定以女孩子的身份活下去罢了。”

但是纵使结局相似，《盛世紫荆》的故事却显得分外残酷：小说以颇有浪漫主义的“金锁换身，三世之盟”开始，接着急转直下，变得残酷无情：变身后遭家人抛弃、爱人背叛，更被仇人轮奸两次并拍DV，最后心灰意冷投河自尽，虽被救起但得知怀孕，为打胎还钱也为生存，本是男人的杨紫荆沦落风尘，做起了小姐……我想看到这一定有读者大呼上当了。而小说的后半部分亦在深沉的苦痛中潜行，主角逐渐地将男人的自尊与女人的矜持冶于一炉，利用从光明正大到无耻卑鄙的一切手段向她的亲人和爱人复仇。这种复仇也绝没有《基督山伯爵》那样令人舒畅甜美。

变身类文的看点有两个重要矛盾，一个是外在的男权社会和自我的女性身份之间的矛盾

一个是内在的男性心灵与自我的女性身体之间的矛盾。

要同时最大限度的激化这两种矛盾，一个很妙的方法就是选择一个高度“男性化”的主角，这里的男性化，就是一般意义上人们认为的男性应具有的最优秀品格，姑且不论这种品格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是否是男性特有的。理性，强悍，意志坚定，心志过人，赋予进攻性，胸怀壮志，雄才伟略，冷毅果决，总之是典型的“强男”形象，或者“超人化”形象。如此才能最大限度的激化矛盾，同时最好身处一个极端男权社会，其心志意愿与身份定位格格不入，要想保有自我，就必须无时无刻不再战斗，这是真的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与己斗，与外在压力斗，与内在纠葛斗，如此将矛盾极限的展示出来。

《盛》中已经有这样的意味了，但如果换一个更强势的主角，目标更高，意志更强，环境更恶劣，如此方能把矛盾推到极致。《盛世紫荆》，真正地描绘出了一个变身人艰难的身心转变历程以及社会伦理与主角之间的矛盾冲突，也触及到了部分女权问题，虽然有些地方不够合理，爱情不过是整部悲剧的一抹暖色，从而冲破了当前变身小说的言情藩篱，摸到了探讨变身人社会伦理问题的门槛。

但问题在于，如《盛世紫荆》这般的变身文着实太少，更多的是如《夜明珠》这类借变身写言情的韩剧式小说，最后变成霸道总裁与倔强穷困少女相爱相杀的俗套，不过仍然让我看到的变身小说的潜在价值以及正确的发展方向——立足于家庭社会伦理关系，描写变身人面对这一切时候所引发的矛盾冲突以及自己的心路历程。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篇文也许完全可以改造成一篇女主文也没有多少违和之感，但其中的变身元素却并不是毫无意义的。主角在变身的时候，实际上实现了两组变化，一个是阶级身份的变化，一个是性别身份的变化。而正是这两种变化，才导致了主角后来一系列的悲剧命运。可以断言，如果主角只是发生了一种变化，绝不会面临如此命运，如果他只是由高富帅变成了吊丝，凭他的能力，完全还可以再变成高富帅，即使他要复仇，也绝不会面临那么大的阻力，他的人生照样能迎来辉煌，但他偏偏变成了女人。

因为他是女人，所以他的复仇心注定不能被理解，只会被看成是心狠手辣，因为他是女人，所以他的事业心注定不会被理解，只会被认为是野心勃勃，如果他是男人，这一切都注定不会是问题，但他偏偏是女人，有些事，对男人是理所当然的，但对女人，却注定是一种原罪。所以即使他迎来了人生的第二春，却注定难以解脱，只能白白放弃。

他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和才智跨越阶级差异，由穷人变成富人，却没有办法跨越性别差异，改变世人对女性根深蒂固的看法，这是他的无奈。

男人和女人也是不平等的，当这种不平等叠加起来，就造成了最大限度的不平等，以及最强烈的矛盾冲突，使主角无论如何努力都难以摆脱悲剧的命运，这种个人和世界最激烈的矛盾，正是本文的重要看点，而与百合还是嫁人无关。

百合文之《候补圣女》

前面我提到过，《候补圣女》全书关于主角情感部分的主要内容——以女性的身份开女性后宫——这在今日的起点中文网、欢乐书客等书站简直汗牛充栋。但是在2004年，一个网络小说刚刚萌芽的时代，在和它同期的作品还纠结于主角的性别认同时，《候补圣女》的作者月下小羊已经开始商业化地利用“变身”这个内容标签吸引读者。不客气的说，《候补圣女》吸引的是这样一类读者：他们希望能在一部小说中见到双倍的女性角色。此外，他们也希望能够以女性的身份去爱女人；最后，变身小说还能够满足对“自己”的妄想。

奇遇、夺宝、强化、大量的女人——在开山作《我是大法师》之后快餐意淫流网络小说开始涌现，但是在《候补圣女》之前尚未有吃螃蟹的人。那么，《候补圣女》与其他的同期变身小说都有哪些不同呢？

其一，主角自始至终没有在性取向上动摇。无论是显性的还是隐性的

其二，主角期待自身的女性美感并以此为乐。! t9 p

变身文在网络小说中诞生初始只有两大方向，变嫁与变单。在变身文学不断发展过程中，变身文学的又一发展方向诞生了，那就是变百。相对于变嫁与变单，初生而稚嫩的变百有着相当的劣势，但这一切都在日本ACG二次元文化传入中国后改变了。受二次元影响，轻松愉快的文风开始取代严谨的文风成为变文的主流，变百也由此开始取代变嫁成为变文的最主流。

日本ACG二次元文化的传入使得变文真正的开始向传统大众化网络文学进步，但在这一进步途中，变百与变嫁的读者即变百党与嫁人党（变嫁党）发生了对变文理念的分歧与冲突。

一方面，嫁人党主张性别由肉体决定，性取向更多的决定于肉体，灵魂则更多的是作为一种记忆的存储工具，其对于一个人的性取向、性格等影响低于肉体的影响。同时，异性恋的大环境（性取向有很多种，但异性恋占据着绝对的主导权）与中国的传统文化决定了中国人对非异性恋的不支持。肉体、环境等因素决定了变身女应更多的选择男女配，改变并作为一位有一些特殊的女性去喜爱上另一位男性；

第三思潮：《花开娇艳的卷柏》

主角的第一配偶如何选择是一个逃避不开的问题，纵使作者自己宣告取向如何、只要一天作品没有盖棺定论，读者毕竟也能自己去搜寻书中的线索。在《克丽丝的炎之信仰》里，作者前期在主角身边的女性角色身上花费了很多笔墨，然而在小说的末期却画风一变让主角投入了男性的怀抱。于是这本文笔非常不错的小说便惨遭差评。 X# V

希望尽可能模糊主角情感路线的变身小说，如果是玄幻、奇幻分类，尚可用天马行空的故事情节加以弥补模糊读者的苛求，而以都市为背景的题材，纵使是《女儿经》《丽人爸爸》等精品佳作，越是情节发展拖延产生的问题越多、越不合理，作者只能烂尾一走了之。这就是早期变身小说中嫁人流派集中于都市分类，手法和情节也比较现实主义的背景。% y) w

在这种条件下，由变身文学贴吧资深作者山猫在2013年贴吧连载的《花开》应运而生。在这本书的第一楼，作者开宗明义地写道：“最后，本故事没有事先确立嫁人或者百合的路线，只是把一个确定了性格经历人际关系的角色，放到一连串的特定境遇中，做一番理所当然的推理，看看会发生一些什么样的事情。其实究竟会发生哪些事情我现在也不能完全确定，但有一点我可以保证，这个故事没有很多狗血，没有刻意卖萌，没有特意提取夸大的社会黑暗面，没有死皮赖脸的高富帅，没有老大、总裁，是一个平平淡淡的普通人的变身故事。”

在《花开娇艳的卷柏》中，作者大体上实现了承诺，主角的心理变化都有迹可寻，不会让人感觉突兀。尤其是主角对感情的观念：对恋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爱，深知恋情即将无果却不舍放手。而另一边，主角原先的男性朋友对她的态度变化亦是十分生动。

（3）论战

嫁人党不理解主角变成女人后为什么还要喜欢女人，正如同百合党一向认为变身嫁人小说是“变态”，变身百合小说《火影凤凰传》的作者哲别即认为“毕竟变身了，性取向还正常的话是不会和男人去谈恋爱的”。各方都有自己坚持的观点，并且有一整套相应的理论来支撑论点，这种分歧最终把变文的作者群体分成两大阵营，典型如百度变身百合小说吧与百度变身文学吧的对抗。纵观历来两党之争，其争论的焦点是主角“男心”与“女身”的矛盾。嫁人党从“女身”维度出发，认为既然成为了女人，当然应该喜欢男人，否则就是同性恋；百合党从“男心”维度出发，认为尽管身体改变了，但不代表意识层面的性取向也会跟着改变，所以应该喜欢女人，否则就是同性恋。于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现象出现了：主角嫁人在百合党眼里是同性恋，而主角百合在嫁人党眼里也是同性恋。实际上可以看出，无论是嫁人党还是百合党，本质上都是以异性恋为性别要求去看待主角的性取向的。这是，作者们对变身小说的岐见之所在。

除此以外，读者本身的心理带入亦是对变身小说体裁干涉的重中之重。在网络文学商业化的大潮下，很难说一位常常忤逆读者意志的作者能走的很远。通常而言，读者带入的是主角的角色——这是当代大多数意淫小说存在的基础。“感同身受”，从而体会到爽快。

带入到变身小说中，那就是，读者，尤其是男性读者借此满足自己对女性视角和性别意识的好奇。然而，一旦读者将视野扩展至主角的情感生活上，分歧便接踵而来。3 {

一部分读者，始终是以第一人称来思考，也即是，始终将主角视作自己。因此秉持一贯的性取向，设身处地地无法接受男性的好感。

而另一部分则更为客观，能够将主角作为一名普通的女性角色来看待——并且能够欣赏主角的魅力。此外，将自身带入主角的男性配偶甚至是单纯地欣赏其角色本身，都是变身嫁人流派在读者中的号召力所在。2 j

这种思路的极致便是作者“穿上马甲不相识”的一系列作品。因为处女作名为变身宿舍，所以又叫宿舍流。在这种特殊的变身小说流派里，男主角会极晚，甚至是从头至尾都不变身；作为交换，他身边会有一大批男性亲友变为女性。宿舍流着重探讨的是由普通男性视角观测“变身女性”，并深入描写男性——男性间的友情逐渐迁移为男性——女性，其中的变质与异化。

即使在思路新潮创意大开的变身小说中宿舍流也称得上口味较重。一些技艺不够纯熟的作者在写作中逐渐偏离本意，写成了普通的后宫小说。

（4）阿尼玛与阿尼姆斯

许多新世代变身小说遭人诟病的一点，便是当最开始变身的情节过去以后，几乎再也找不到主角身上的男性痕迹，可以当成普通的女主文看待。在我的记忆里，这是从一本资历极老的变身小说《变身传说》开始的。

而在《事象的宏图》这本科幻分类的变身小说中，作者DDT第一次正面提出了这个观点：“只有拥有男性意识的女性，才能成为男性心目中最具有魅力的女性。因为男性与女性评价女性本身，是不同的。”随后，他推介了荣格的心理学理论阿尼玛与阿尼姆斯。阿尼玛与阿尼姆斯是荣格提出的两种重要原型。阿尼玛原型为男性心中的女性意象，阿尼姆斯则为女性心中的男性意象。因而两者又可译为女性潜倾和男性潜倾。如果说人格面具可以看作是一个人公开展示给别人看的一面，是世人所见的外部形象，即“外貌”，那么与之相对照，男性心灵中的阿尼玛与女性心灵中的阿尼姆斯可看作是个人的内部形象，即“内貌”。

荣格在分析人的集体无意识时，发现无论男女于无意识中，都好像有另一个异性的性格潜藏在背后。男人的女性化一面为阿尼玛（anima），而女人的男性化一面为阿尼姆斯（animus）。

变身小说便是探寻男性的阿尼玛情节。

（展望）

我是谁？这个问题不只包括“我是男是女”，其实还包括“他们认为我是男是女”，福柯认为性别是一个结果而非起源，故而可以说变文中的主角最后接受了自己的身体，是因为“它（性别）是使各种不同形式的身体姿态、动作和风格得以建构一个持久不变的性别化自我的假象的世俗方式”。从心理学出发，可以认为嫁人小说里主角最后发现了女心，而非创造出女心；而在社会建构主义者看来，并不存在两分的“男心”与“女心”，只是作为现实斗争的策略工具，创造、而非发现了社会普遍认同的“女心”。

整篇论文探讨了变身小说两种流派间的异同与思想。在结尾，我想探讨一下变身小说的将来。

尽管变身小说最开始主要以都市言情为主要题材，它的发达与兴旺却与动画、漫画、日本轻小说、视频网站的发展息息相关。

在此我介绍同人小说的概念：同人小说（FAN FICTION），指的是利用原有的漫画、动画、小说、影视作品中的人物角色、故事情节或背景设定等元素进行的二次创作小说。例如《反三国演义》就是《三国演义》地同人小说

动画、漫画、轻小说等作品为变身小说作者提供了无需自行设计的世界观和背景；原有的完善人物设定——尤其是女性角色设定又使得作者不需要优秀的文笔描写就能使一个角色显得生动活泼；而PC游戏、手游、同好会等衍生产物更是令不够专业的作者也能站在无数旁人的肩膀上进行创作。

以上种种便利以及原作的人气所聚集的读者，使得同人小说中的变身流派逐渐壮大发展，逐渐占据了变身小说的半壁江山。

2016年底电影《你的名字》获得2.8亿美元，超越《千与千寻》，这也是史上首个不是吉卜力公司出品的票房电影。该片里令人瞩目地使用了“心灵交换”的形式探讨了男女间的异同。我们也可以看到，除了小说，越来越多的电影、电视剧等作品也开始利用“变身”手法来商业化地吸引观众。但是无论如何，对性别的差异探讨是变身作品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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